米乐M6 M6米乐知青往事:当年偷偷外出帮人家拓土基的情景我至今记忆犹新

2022-11-06 19:24:5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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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一九七三年四月,我到陇川县共瓦公社共帕大队帮景社下乡插队已经四年多了。刚到帮景村时,我们社知青户共有十七人,男生十人,女生七人,都是昆明第三中学的学生,年龄大的是高一的,多数是高六八三班的,年龄小的是初一的,最小的仅有十五岁。四年来,经过几次招工,办理病退,或者通过各种关系走后门回昆明,我们社的知青只剩下了三个,我和一个绰号叫“亮蛋”的男生搭伙煮饭吃,还有一个女生单独开伙。

  “亮蛋”因为去缅甸当过几个月“人民军”,政审不过关,所以每次招工都没有他的份。我呢,因为家庭出身不好,招工时就只有靠边站了。我真想不通,解放前我父母开碾米房,只有一台碾米机,一台风车,怎么就划成了资本家。在学校读初中时,我虽然是班上的学习委员,但团也入不了,现在下乡插队,招工回昆明也成了问题。四月的陇川,早晚还有点冷,中午就很热了。去年年终分红到现在已有四个多月,当时分到谷子800多市斤,100多元钱,谷子吃一年不成问题,但钱就成了大问题,身上穿的,平时用的,油盐肉菜等等,都要从这100多元中支出,所以到现在,我俩已经是山穷水尽了。原来我们还种着一块菜地,但二十多天前,因为当地社员的猪都是放养,我们的菜园又围得不太好,猪拱进了菜园,所有的菜被一扫而光,连菜根都吃得干干净净。厨房里只有盐和米,油、菜、肉都一个多月没有尝到了,每天只能吃点盐巴拌饭。晚上点煤油灯的煤油也用完了,晚饭后屋子里漆黑一团,伸手不见五指,什么事都做不成,只好早早上床睡觉。日子过得如此寒酸,如此凄凉,要熬到年底还有八个月的时间,怎么办呢?有一天,在和社员的闲谈中听到了一个信息,离我们社三公里多的一个景颇族寨子,要盖社房,需要找人拓土基(土坯),每个土基一分五,要一万六千个。社员虽然想去,但生产队不允许,如果私自去,生产队知道了,不仅收入要被没收,还要开批判会,进行批斗。因为在当时,私自外出打工,被说成是走资本主义道路,以前有社员出去干活,回来钱被生产队没收,还召开社员大会批斗,所以谁也不敢去。回到宿舍,我和“亮蛋”商量,我们去吧。拓土基我们在生产队干过,这是一件又脏又累的苦活计,烈日下做活一整天,到傍晚收工时腰都直不起来,晚上睡在床上,被烈日晒红的手臂疼痛难忍,怪不得景颇族寨子要找人去做。但我们的现状,日子都无法过下去了,苦点累点又算什么,至于队里的规定先不管他,悄悄地去,干完了再说。下午,我和“亮蛋”走路来到这个景颇族寨子,找到生产队长李勒堵,和他说起拓土基的事,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俩说:“我简直无法想象,你们知识青年会拓土基?我们景颇族吃苦耐劳也算顶尖的了,我们都不想做这么苦累的活,你们做得下来吗?质量能保障吗?”我们告诉他,这种活计我们在生产队已做过几年了,质量没问题。起初,他怎么都不同意,说我们和他开玩笑,叫我们不要再说了,赶快回家。左说右说,嘴皮都快磨破了,他就是不相信。无奈之下,我们只好说,明天我们来做一天,后天你来看,质量合格我们就做下去,质量不合格我们就立马走人,一分钱都不要,这样可以吗?听我们这样说,又看我们这么认真,他虽然还是半信半疑,但可能因为长时间找不到做这个活的人,房子又急着要盖,所以最后还是勉强同意了,让我们做几天看看。当天下午,我俩急忙回到生产队,匆匆收拾好行李,带上拓土基的工具,炊事用具,大米和盐,肩挑背揹,悄悄离开我们寨子,去到拓土基的场地。这是一个小山包,荒无人烟,一人高的野草,密密麻麻,放眼望去,只见枯黄的野草在风中摇曳。我俩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,用镰刀割去野草,再用锄头铲去草根,干到太阳落山,一块大约两亩的地方清理出来了,这就是我们明天的战场,将担负改变我们生活的重任。用锄头在地上挖了个坑,锅放上去就是灶,烧柴到处都有,随便捡点就可以烧火了,淘米用的水是旁边水沟的水。因为无菜,煮饭很简单,饭熟就可以吃了。晚饭照样是盐巴拌饭,虽然无味,但我俩吃得很香,因为我们对明天充满了希望。天黑了,没有房子,我俩就睡在这空旷的四无遮拦的原野上。真是大地为床天作被,头上青天一顶,繁星点点,背靠丝丝凉意的大地,冷风阵阵吹来,虽然累了一天,但一时难以入睡。读初中时,曾经写过一篇作文《我的理想》,记得我写的是想当一名工程师,设计出先进的机器,为祖国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。看如今,我现在也在搞工程,最简单,最原始的工程—拓土基。想想学生时代的思想,真是太天真可笑了,人在社会,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,只能听从安排,让你做什么就只能做什么,别无选择。至于何时能回昆明,去干什么工作,到梦中去想象吧。在这荒地上,只有我们两个人,不远处还有几堆坟,心里有点虚,世上有鬼吗?管他的,我们现在也是“鬼”,是穷鬼,真要和坟里的鬼见了面,不知谁怕谁?……别想了,明天还要拓土基,蒙头睡吧,做个好梦!

 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,我俩就起床米乐M6 M6米乐了,水沟边随便洗洗脸,赶快煮早饭,吃完早饭我俩就开工了。我负责拌泥巴,“亮蛋”负责拓土基。我先把土挖松,放沟水过来,一边挖一边用脚踩,把水和泥拌匀,再供给“亮蛋”。四月的早晚,天气还是有点冷,干了一会,我俩的手脚都冻红了,但我们不能停工,为了改变生活,只能咬牙坚持干下去 。午饭后躺在床上,腰酸背痛,真想睡上几个小时,但是我们还要干活,休息了半个小时,中午一点钟,我俩又开始做活了。下午的气温达到了二十八度左右,烈日当空,阳光照到身上,辣的疼,汗如雨下,不一会儿,身上的背心也湿透了。我俩互相鼓励着:不能后退,只能向前,坚持就是胜利!太阳落山了,我俩数了一下今天的战果,六百五十个,超额五十个完成任务(我们计划每天拓六百个)。晚上睡在床上,身体就像散了架一样,筋疲力尽,手臂辣的疼,但一想到今天的成果,我们带着喜悦的笑容进入了梦乡。第三天早上,景颇族社长李勒堵带着社员从山上下坝劳动。他们来到我们拓土基的地方,在我俩的周围,站成一圈,好奇地看我俩拓土基,不时的用景颇语议论纷纷,从他们的话语中和表情上,我们只知道大概意思是:昆明的知识青年咋个会拓土基?还拓得那么好,拓得那么快。这么苦累的活他们能坚持到底吗?社长李勒堵把我们昨天拓的土基看了一遍,竖起大拇指,一连说了三个好。他又对我们说:拓土基的事就交给你们了,这下我放心了。趁着这个机会,我们对他说,能不能预支给我们十元钱,我们没有钱买菜了,他爽快地答应了,当时就叫会计给了我们十元钱。第四天刚好是县城街子天,一大早我们就去县城赶街了,走了十多公里来到县城,在街上买了吃的油、肉、菜和点灯用的煤油,午饭也舍不得吃,急急忙忙地又回到我们拓土基的地方。晚上,点起煤油灯,我们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。说是丰盛,其实也就是一个葱炒肉,一个油炸豆腐皮,一个青菜汤。一个多月闻不到油肉味,这一顿吃得真过瘾,放开肚皮,饭饱菜足,饭后人都快站不起来了。由于有了钱,可以买到菜,买到肉,我俩的生活得到了改善,干起活来也增添了不少力量。每天拓土基的数量都保持在七百五十个以上,最多的一天达到八百五十个。拓土基的劳动强度非常大,体力消耗也大,所以我们的饭量也大得惊人,每天两个人要吃五市斤大米,好在我们去年谷子分得多,所以大米不成问题。在以后的日子里,每到街子天,我们就跟他们生产队的会计预支十元钱,到县城街子买菜买肉。五天一个街子,每个街我俩可以吃到一两顿肉了,这在当时,那可是神仙过的日子,因为国家机关干部每个月也只供应半市斤猪肉 ,社员就更不用说了,几个月才能吃一次。时间一天天过去,我俩来这里拓土基已有十六天了,拓的土基已有一万四千多个了,估计再干四天就干完了。望着这一排排的土基,我们心里充满了喜悦,下半年的生活费终于有了着落。这天下午,我俩正干着活,我们生产队的杨队长找来了,他对我们说;“这十多天你们去了哪里,社里的人都不知道,今天早上大队召开生产队干部会,大队书记告诉我们,我们才知道你们在这里拓土基,你们要赶快回生产队参加队里的劳动。”我俩对他说:“请你放心,再过几天,我们就回去了。”他看我们当天不会跟他回去,只好走了。第二十一天,土基终于拓够了,还超过了一点,我们跟景颇寨的会计结算了拓土基的钱,除去先前的预支款,我们还得到二百多元,留下零头做下个月的伙食费,一人分到一百元。这一百元,在生产队劳动一年,年终分红也就这么多,可我们在外干了二十一天的私活,就得到了,真是太高兴了。但这点钱也来之不易,每天米乐M6 M6米乐干十二个小时的活,迎着早晚的寒风,顶着中午的烈日,几天下来,身上脱了一层皮;汗水不知流了多少,衣服天天都被汗水浸湿,几天不洗,衣服上就透出一层白白的盐粒;手脚被泥水泡得开了裂。下午,挑着行李工具,我俩回到生产队。当天晚上,生产队召开社员大会,我俩也去参加了。会上,生产队干部安排完第二天的生产任务后,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;“以后你们出外时间长要跟队里说一声,让我们知道你们去了什么地方,免得我们担心。别的就不讲了,散会。”此后,队里再也没人提起我们偷偷外出干私活的事,此事也就不了了之。在当时,生产队的干部和社员都知道我们的生活状况,若不是生活窘迫,我们这些城里的娇嫩的知识青年,绝对不会外出去做如此辛苦的工作。对我们的处境,他们非常同情和怜悯,却爱莫能助,想帮我们也无能为力,所以对我们偷偷外出干私活的事情,他们也就争只眼闭只眼,予以米乐M6 M6米乐 target=_blank>米乐M6 M6米乐宽容了。

  事情过去了几十年,当年段偷偷外出干私活挣外快的往事我还记忆犹新。时隔这么多年,我至今难忘第二故乡乡亲们的宽容和厚爱,衷心感谢乡亲们当年对我们的关心和照顾,谢谢乡亲们。作者:曹华礼(昆明三中六八届三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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